【戚顾古代】【瞎想作品】东山再起(一)

虽然本文会在童话幻想相声等风格之间不定期跳跃,但是本人承诺可爱猫猫一定会出场

东山再起


逆水寒一案之后的第三个中秋,顾惜朝回到了东京城外的惜晴小居。中秋本就该是团圆的日子,他已三年不曾回京同晚晴相聚了。

傅晚晴的墓是铁手立的,光滑的石面上刻着“爱妻晚晴”四个字,风骨峻挺,莫约是顾惜朝自己题的。他的疯病虽在一年前痊愈,但病中的事却忘了大半。

昔日花灯摇曳的惜晴小居而今破落不堪,顾惜朝花了小半天的功夫,将房舍里里外外清扫干净。天色渐晚,顾惜朝将行李包袱往床上一搁,和衣而眠。

临近中秋,东京城内虽是热闹非凡,城郊却十分静谧。顾惜朝双眼微阖,正要睡去,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团白影卧在窗棂上。久经江湖仇杀,顾惜朝登时一个激灵,待他凝神细看,窗台上趴着的竟是一只油光水滑的大白猫。

想来是这三年来,惜晴小居内无人居住,倒被这只野猫鸠占鹊巢。顾惜朝心中暗笑,并不理会那头白猫的凝视,翻了个身,打算继续睡觉。

孰知空无一人的窗外竟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:“真是没出息。”

顾惜朝悚然起身,四下张望,却怎么也寻不见人影。他定了定心神,道:“阁下武功高深,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?”

窗外安静了一会儿,却见那只大白猫咕噜了两声,张嘴道:“我这不是就在这儿吗?”

顾惜朝:“......”

他冷笑一声,继续高声道:“阁下何必装神弄鬼?”

“我哪里装神弄鬼了?你看清楚,真的是我在说话。”大白猫义愤填膺地甩了甩尾巴。

顾惜朝起身走到窗边,全然无视那只白猫,自顾自察看宁静的院落。确认周遭当真无人之后,他才缓缓将视线落到了白猫身上。

白猫得意洋洋地抖着胡须:“这下你相信是我在说话了吧?好说歹说你也是名噪一时的玉面修罗,怎么这样迂腐粗俗。”

顾惜朝一向是不信鬼神之说的,此时心中虽有忌惮疑惑,但仍伸手摸了摸白猫肉乎乎的后背,似在确认自己没有做梦。

白猫噪着嗓子跳起来:“摸什么摸,你摸什么摸!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
猫的动作虽快,却比不上惯使神哭小斧的顾惜朝。他一把掐住了猫的后脖子,将它提到自己面前,狐疑问道:“是你在说话?”话一出口,他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。

“当然是我,”白猫很严肃,“你可知道我是谁?”

顾惜朝淡淡扫了他一眼,很不给面子的没有接茬。然而白猫还是兴致勃勃地说了下去:“你可曾听过林修齐这名字?”

“听过,”顾惜朝道,“他叱咤武林黑白两道,是百年来唯一将整个武林收入囊中的奇人。”

“不错不错,小子还挺有学识。不瞒你说,我就是林修齐。”白猫美滋滋地说。

“——但是据我所知,他八十年前就死了。”说着,顾惜朝冷冷看了一眼白猫。

白猫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那是,不然我现在怎么会用这副四只脚的样子来见你。”

顾惜朝无言,居然觉得林修齐说得挺有道理。他勉强相信了眼前这只白猫的“林修齐化身”之说,道:“那请问前辈来此有何贵干?”

林修齐道:“当然是帮你统领黑白两道。”

顾惜朝看了它一眼:“就凭您现在这副尊容?”

“什么这副尊容,我虽然身形变了,脑子可还是如假包换的林修齐!就算我沦落至此,也还是黑白两道的统领!”

林修齐有些恼羞成怒,嗷了两声泄愤之后,又对着顾惜朝趾高气昂道:“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穷酸的模样,再想想你那老仇人戚少商,醉卧美人膝,醒握生杀权,你就没有一丝不甘?”

顾惜朝冷眼看着林修齐张牙舞爪,道:“你要是不提,我早就忘了还有这号人物了。”

“忘了?你就自己骗自己吧,现在满天下谁不知道戚少商的名头,光是从街头走到街尾就能听见十七八遍他的名字。你要真能忘了他,我才是佩服你那装聋作哑的功夫。”

“林前辈,”顾惜朝弯唇笑了笑,“我姑且这么称呼你吧。你知道,凭我现在的功力,杀一只猫还是费不了什么大力气的吧?”

林修齐背后一凉,倒退两步:“说什么杀不杀的,你对前辈怎么没有一点尊重之心?我可是来帮你的。”

“是吗?”顾惜朝好整以暇地环胸而立,“请问前辈有何妙方协助在下东山再起?”

林修齐前爪一拍,气势汹汹道:“当然是杀进金风细雨楼,活捉戚少商,对他严刑拷打问出风雨楼的各大据点,设计暗中渗透,最后夺得黑白两道魁首之位!”说话间,林修齐两眼放光,简直梦回前世重掌大权。

然而顾惜朝听了他这番话,却没有发出林修齐意料中的应和,只是沉默地盯着林修齐胖到溢出的肚子,道:“你知道自己只是头白猫吧?”

“猫又如何,猫又如何!”林修齐被顾惜朝话中夹带的质疑惹恼了,嗷嗷大喊起来,“用不着三天,我就能让你知道我的厉害!”

顾惜朝仍旧无动于衷:“看来前辈胸有成竹,既然三天之后才见分晓,那我就先睡了。”说着,他便要关上窗户。

林修齐硬是从窗户缝里挤进半个脑袋,讨好地眦开一口白牙:“你睡床上,那我睡哪儿啊?”在顾惜朝冰冷的视线下,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尾巴,“你让我进屋去跟你一块儿睡呗?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在你回来之前,我一直是睡屋里的啊!”林修齐有点委屈,“而且这么大冷天的,睡外头可该多冷啊!”

“我以为你这一身肥膘不是白长的。”话虽刻薄,顾惜朝还是打开窗户让林修齐进了屋。

林修齐装作没有听到顾惜朝那番刻薄话的模样,毫不心虚地跳上了床,在被窝里寻了个最暖和舒适的位置,盘了盘身子,卷着尾巴躺了下来。

顾惜朝无奈,揪住他的尾巴尖:“你好歹客气些,这是我的床。”

林修齐没挪窝,只抬了抬眼皮:“那我能躺你怀里吗?”

顾惜朝:“......”

第二天一大早,还未听见鸡鸣,顾惜朝便从浅睡中醒了过来。身旁被窝里陷下的小坑已散去温度,也不知林修齐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惜晴小居做什么去了。想起昨晚他发表的一番宏图壮志,顾惜朝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。

此次回京,顾惜朝本就打算长住。他在房中整理傅晚晴留下的医书,不知不觉到了正午。惜晴小居外荒芜已久,离城内集市亦很有些路程,因此顾惜朝只得在荒地里择了一捧野菜,打了只兔子,随手做了顿午饭。

他才刚把一荤一素摆上桌,林修齐就从窗外蹿了进来,不怀好意地躬着身子蹭到烤兔肉边上,谄媚地看向顾惜朝:“小顾,这么早就开饭了啊?”

顾惜朝横了他一眼,问道:“你今天做什么去了?”

林修齐一扬尾巴,道:“嗨,还不就是那些夺取金风细雨楼的事儿,你放心,不出三天,那戚少商保准找你跪地求饶。”

“跪地求饶倒不必,我一点都不想见到姓戚的,”顾惜朝掰了只兔腿,丢给林修齐,“一到饭点就出现,天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埋伏在窗外了。”

林修齐仰天长啸,严正地推开了面前的兔腿:“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行动力呢?”

“我没怀疑,”顾惜朝把兔腿推了回去,“吃个腿消消气。”

林修齐咽了咽口水:“那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
“前辈请。”

顾惜朝注视着林修齐啃完兔腿,抱着肚子在桌脚睡成一团,面色逐渐凝重——林修齐到底在做什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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